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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曉林:印度阿薩姆傣研究斷想
說天下
2015年05月21日

距今整整九百年前,公元一二一五年初,一支近萬人的傣族隊伍離開猛卯,這支隊伍的首領是猛卯王國的王子,他帶領著三位王妃、兩個兒子、幾個貴族家庭和九千名戰士去開拓新的疆土,隊伍中還有兩頭乘象和馱運著各種物資的三百匹云南騾子。隊伍東北行,經勐宛(今隴川)、勐那(今盈江)、勐底(今梁河)折向西北入今緬甸,渡麗水(伊洛瓦底江)上游的恩梅開江和邁立開江,翻越帕凱山Patkai Hills(今緬甸西北),最后進入迦摩縷波Kamarupa(南亞古國,在今印度阿薩姆邦),定居在布拉馬普特拉河(雅魯藏布江下游)河谷地帶。此時是一二二八年,距隊伍離開猛卯已經經過了十三個年頭。王子先在迪潘Tipam建國,一二五一年將國都遷至查萊碉(Charaideo),這就是延續六百年,傳三十八代的阿薩姆Assam王國(又稱為阿洪王朝Ahom),猛卯王子是阿薩姆王國的開國之君,被稱為思嘎法(召隆)。阿薩姆是古孟族對傣族的稱謂,至此,阿薩姆成為這個傣族王國以及王國統治區域的名稱,阿薩姆傣是居住在亞洲最西端的傣民族。兩百年前,緬甸北部的傣族幾次較小規模遷徙到阿薩姆,至今,最早從云南西遷的到阿薩姆的傣族人口已繁衍到四百余萬人,已經超過中國境內的傣族。每年12月2日,阿薩姆地區的傣族都為思嘎法舉行紀念儀式,稱為阿薩姆日(Asom Divas[Assam Day]),以紀念這位傣族偉大的先行者。

圖片1

阿薩姆思嘎法雕像

了解這段歷史,要清楚幾個歷史地理的基本情況:當時的猛卯(大猛卯)不僅僅指今天的瑞麗市(舊稱猛卯),而包括今德宏、保山、臨滄和緬甸北部等地傣族居住的廣袤領域。今天緬甸撣邦地區,也還不屬于緬甸的版圖。當時的阿薩姆一帶遠非印度的領土,最早居住著原始澳大利亞人、達羅毗荼人、基拉塔人(印度宗教經典《吠陀經》稱蒙古人為基拉塔人),中世紀這里建立迦摩縷波王國,七世紀時,鼎盛時期的迦摩縷波王國國王鳩摩羅曾邀請三藏法師玄奘(即《西游記》中的唐僧)前往訪問(見:玄奘《大唐西域記》)。在思卡法的隊伍到迦摩縷波(今阿薩姆)前,迦摩縷波王國早已衰敗,陷入長期的分裂混亂中,思卡法征服了迦摩縷波各部族,建立了阿洪王朝。

傣族這段重要的西遷史,阿薩姆最早的傣文典籍《阿洪莫蘭吉》記載有詳細的過程,而漢文史料則只字未載。自唐天寶戰爭后,中原對云南情況就很隔膜,宋立國初(乾德五年,公元九四五年),節度使王全斌平后蜀還京師,負地圖進,要求攻取云南。宋太祖趙匡胤鑒于唐代南詔之亂,以玉斧劃大渡河為界,說:“此外非吾所有也。”這就是“宋揮玉斧”的典故,因此宋代對云南傣族的情況幾乎是一無所知。明代三征麓川,分思氏地而治之,傣文典籍蕩然無存,今天已經看不到三征麓川前的任何傣文史籍,云南傣族史料中對這次西遷有無記載,已不可知。長期以來,中國學者對阿薩姆阿洪傣與中國傣族的血脈親緣和歷史淵源不甚了解,有關傣族的著述中幾乎沒有涉及這段歷史。

走近阿薩姆傣

幾年前曾聽說印度阿薩姆邦的傣族來瑞麗尋根,二零一三年在昆明也曾會見到阿薩姆的傣族,只是簡單地說他們祖先是從猛卯去到阿薩姆的。今年一月,阿薩姆泰學與東南亞研究會主席、阿薩姆邦阿洪姆泰族發展委員會主席普甘J.N.Phukan博士和泰學與東南亞研究會執行會長月旺Yu Hom女士一行三人應省社科院東南亞研究所邀請來云南,并到德宏考察、訪問,我初次結識他們。

月旺女士一眼看去是典型傣族老太太的模樣,一口流利的傣語,她是阿薩姆傣六個支系中的帕節支系,是二百年前從緬甸遷徙到阿薩姆的。八十四歲高齡的普甘博士不會傣語而操英語,銀發披頭,個頭不高,膚色黝黑,從體質人類學的角度看,更像南亞人種,他屬于阿薩姆傣中由猛卯遷徙去的阿洪傣支系。當年近萬人的遷徙隊伍中,除王妃和幾個貴族家庭的女眷外,絕大多數都是戰士,后來都與當地原住民通婚,九百年的融合,外貌的變化是當然的了。據國外學者的研究,阿洪傣在西遷后,對各部族“絕不攻擊,而是親近他們”,同時在布拉馬普特拉河(雅魯藏布江下游)河谷找到最適于水稻種植的地區,使這里的糧食和人口迅速增長,而給阿洪傣帶來很高的威望。盡管絕大多數阿洪傣今天已經不會傣語,不識傣文,但他們須臾也不曾忘記自己是傣族的子嗣,堅守傣族傳統的精髓,庋藏阿薩姆王國文獻,研究自己民族的歷史,向往自己的故土猛卯。普甘博士在瑞麗異常激動,二十五年前,他曾到昆明開會,想到猛卯而未能如愿,這次終于夢想成真了。那天,正好是阿薩姆傣祭祖的日子,普甘博士當即與阿薩姆通話,說“我是在祖先的故土,在猛卯祭祖!”下午,他們去拜謁了傣族始祖召武定的陵墓。

普甘博士此行的主要目的在于結識一批中國的傣學研究者,他一再邀請中國的傣學研究者去阿薩姆訪問,并表達想建立一種能夠長期合作研究機制的愿望。

四月中旬,普甘博士和月旺女士一行應州傣學會邀請到德宏參加潑水節紀念活動,回到昆明后,我們多次聚談。這次來華的還有八十二歲的阿薩姆邦泰學與東南亞研究會委員、阿薩姆邦泰族歷史與文化學會主席阿圖爾·博高哈因ATUL BORGOHAIN先生,七十五歲的阿薩姆邦泰學與東南亞研究會委員吉貝斯瓦爾·莫汗J.MOHAN先生。

普甘博士介紹:阿圖爾先生是阿洪傣宰相家族的后裔,莫汗先生則是阿洪傣祭師家族的后裔,話題就從阿薩姆王國的承襲制度展開:阿薩姆王朝延續五百九十八年,新的國君是由兩位宰相從王族子嗣中選出,并經“五大臣”共同認定后方可繼位,新君有王族血脈,是思嘎法的后裔,但不一定是已故國君的嫡長。阿薩姆王國第五世、第六世、第七世國王去世后都出現無新君繼位的空缺期,最長達七年之久,這是因為五大臣對由誰繼位不能達成一致意見,在國君空缺的時期,國政由五大臣共同管理。王國的兩位宰相也只能由兩個宰相家族(布哈哥哈因家族和布高哈因家族)中任命,是家族世襲制。阿洪傣在西遷時,佛教尚未傳入猛卯傣族地區,而是信奉原始宗教,西遷隊伍中的祭師實際上是與鬼神溝通,以求順利的“精神領袖”。到阿薩姆后,祭師也是從世襲的祭師家族中產生的。當年西遷隊伍中的幾個貴族家庭就包括宰相家庭和祭師家庭,現在阿洪傣信仰印度教,但原始宗教在民眾中的影響仍然不小,這與佛教傳入德宏傣族地區后原始宗教與之并存的情況很相似。

研究阿薩姆阿洪傣是研究傣族古代社會的鑰匙

我們對傣族社會歷史的研究更多地是依據元代以后的史料,唐代以前有關云南傣族先民的漢文典籍很少,自唐天寶至整個宋代,資料極為罕見,元建立云南行省,逐漸形成土司制度,直至明、清,三代王朝對傣族區域實行的土司制可以視為古代的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必然有中央王朝的制約和影響因素,此前的傣族社會、政治情狀,由于史料匱乏,我們不甚了解。思嘎法率眾西遷始于南宋寧宗嘉定七年,雖然自瀾滄江至伊洛瓦底江的整個金齒(傣族)區域在大理國勢力范圍內,其實大理國體制對金齒地區社會政治制度的影響是很微弱的。思嘎法在阿薩姆立國,帶去了一整套典章制度,是大猛卯傣族社會制度的翻版,延續六百年的阿薩姆王國,完整保存了內容豐富的阿薩姆傣文文獻,是我們了解早期傣族社會政治制度的一把鑰匙。以君王承襲為例,如果我們詳細了解阿薩姆王國國君承襲制度,并與國內傣族古代傳說的一些線索作比照研究,那就基本可以認定古代傣族政權的繼位制度。依此方法,開展對阿薩姆王國官制、兵制、法律、勞役、婚姻、葬儀等制度的研究,也可以讓我們對傣族古代一系列典章制度的認知有突破性的進展。

阿薩姆傣文典籍《阿洪莫蘭吉》中有阿薩姆王國多次遣使到猛卯“朝貢”和猛卯回贈禮品的記載,內容詳細到何時,由何人率領,帶何種賀禮回猛卯,而猛卯又回贈了那些禮品,這些史料揭示了阿薩姆王國與猛卯長期的密切往來,這也是國內學界所不知道的重要史實,值得認真研究。

南方絲綢之路研究

南方絲綢之路又稱蜀身毒道,起源很早,對其記載始見于司馬遷《史記》西南夷列傳和大宛列傳,公元前二世紀,張騫出使大夏(今阿富汗北部)歸來,說在大夏看到蜀布、邛竹杖,問從何處來,大夏人說是商人從身毒(古印度)販賣來的。張騫想:“大夏去漢萬二千里,居漢西南,今身毒國又居大夏東南是千里,有蜀(今四川一帶地)物,此去蜀不遠矣。”張騫出使西域,目的在打通西北絲綢路,后來發現南方絲路早已存在,于是他建議漢武帝派人探尋此路,后因途中受阻,未果。日本史學家藤田豐八通過《詩經》、《莊子》、《楚辭》等書的研究,認為南方絲綢路可能早在公元前十一世紀的周朝初年已經開通。歷代記述南方絲綢之路的古籍頗豐,如《魏略》、《魏志》、《后漢紀》、《后漢書》、《南海寄歸內法傳》、《一切經音義》、《蠻書》、《皇華四達記》、《舊唐書》、《新唐書》、《嶺外代答》、《宋史》、《元史》等,其中樊綽《蠻書》和賈耽《皇華四達記》對沿路的途程、地名、城鎮、國家都有記載。對這些地方的具體位置,百余年來中外一批學者作了大量的研究、考據,如法國漢學家伯希和《交廣印度兩道考》、陳序經《藏緬古國初探》、岑仲勉《中外史地考證》、方國瑜《中國西南歷史地理考釋》,但由于古今地名的變化,不同語言的差異,對音、節譯等等因素,我們對滇西到阿薩姆的這條古絲綢路途經的各個地點仍然不甚了然。阿薩姆傣文典籍記載了從猛卯到阿薩姆遷徙的具體路徑,可知,古代南方絲路進入緬甸、印度的路徑與今天不同。通過對阿薩姆典籍和中國史料、中外學者著述的綜合研究,有望對南方絲綢路所經線路和古、今城鎮、河流、山脈有明晰的了解。

用“俗源學”的方法開展研究

民俗學(folklore / folkloristics)是一門針對風俗習慣、口承文學、傳統技藝、生活文化及其思考模式進行研究,來闡明這些民俗現象在時空中流變意義的學科。一個民族民俗的產生不是憑空而來的,而有其深厚的歷史、文化、審美意識、生活環境、生產方式等背景。對阿薩姆阿洪傣與中國傣族民俗的比較研究,是這兩地傣族同源、同族的有力證據,這項工作可以派生出一系列子課題,如原始宗教儀式比照研究、傣錦紋樣比照研究、傳統釀酒技術比照研究、傳統稻作比照研究、傳統民居比照研究、服裝服飾比照研究、紋身比照研究、傳統工具比照研究等等,甚至連蔬菜品種的比照研究也極有意思,據普甘博士等人介紹,阿薩姆的許多蔬菜品種在印度其他地方沒有,而與他們在瑞麗吃的卻是一樣的,思嘎法率隊西遷時,三百頭云南騾子馱載了大量猛卯的工具、物產、糧食和蔬菜的籽種,至今釀酒一直都是用當年帶去的酒曲。

兩地的學者各自在本土對同一個課題進行田野考察、拍攝、記錄、研究,完成后通過學術會議等多種形式交流,最后綜合加工成為比照研究的最終論著,這樣的方法可以節省經費開支,克服語言等障礙,更快地出成果。但對兩地還應進行實地考察,對雙方的實際有切身的感受,貼近的觀察,但這是在本土研究結束后才做這樣的考察,能更快、更有效、更敏感地發現其中的異同。

一個必須注意的問題

在有關阿薩姆文獻的研究中,涉及到阿薩姆傣文文獻、翻譯為英語的英文文獻、漢文文獻和中國及歐美國家研究者的論著,對國名、人名、地名所述多有不同,應甄別考證。這一點在“南方絲綢之路研究”一節中已有論述,不贅。

關于思嘎法西遷及建立阿薩姆王國的時間,也存在這類的問題。本文所述的阿薩姆傣遷徙時間,是按照阿薩姆傣文典籍《阿洪莫蘭吉》的英譯本再翻譯為漢文,年代也按英譯本,但對照《阿洪莫蘭吉》原書,其紀年是以干支紀年,與英譯本的公元紀念并不吻合(有幾十年的誤差)。按《阿洪莫蘭吉》記載,思嘎法與思可法是表兄弟關系,對照方國瑜先生《麓川思氏譜牒箋證》,傣文記載年代與漢文史料又有一百年的差異,這兩個差異疊加起來,有一百五十年左右之多,已經跨越宋末、元,到明朝初年。目前我們尚不清楚這種差異是傣文文獻紀年有誤,還是英譯時換算為公歷的錯誤,還是漢文史料記述的錯誤,這是在研究中要特別加以注意的問題。

圖片2

“邁莎”——寫在樹皮上的阿薩姆文獻

附錄:

                            阿薩姆王國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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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

1、本譜系據英譯本翻譯,中國朝代及干支是筆者加的。

2、由蘇嘎法(Sukaphaa)至普蘭達爾.辛格(PurandarSingha)傳三十八代,所有王皆是

   蘇嘎法的后人,但親疏不定,不一定是嫡長承繼的。通常國王從少數的幾個王室家庭中選出,由五大臣擁立。

3、第40世傀儡國王約格什瓦爾.辛格(JogeswarSingha)是緬甸入侵者扶植的,后被英國

   殖民者廢立。

4、第37世與39世國王和第38世與40世國王同名,悉同一人兩度為國君,抑或不同的人,待考。

5、第40世與41世中間間隔十一年,何故待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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