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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思露:杰弗遜沒有想到的
田思露
2016年04月06日

在塞納河邊溜達,偶然發現美國國父之一托馬斯·杰弗遜的雕像赫然矗立在河邊,一個美國人竟然在法國受到這樣的禮遇,讓人有些意外。不過再一想,也難怪,用中國的說法,這位曾經的美國總統是不折不扣的“親法派”。

可以說,所有美國建國初期的政治精英都深受啟蒙運動中法國思想家的影響。伏爾泰的人文主義、孟德斯鳩的三權分立和盧梭的社會契約不僅是他們追求獨立自由的思想根源,還幫助他們描畫了具體的建國藍圖。而杰弗遜自己還走得更遠,他出使法國五年,思想和施政綱領終生帶著法蘭西的激進和浪漫,導致其與老戰友亞當斯等保守務實派分道揚鑣,這一分歧糾結了幾十年直到漢密爾頓掌握財政大權;他崇尚藝術,生活方式上也對法國推崇備至,老家弗吉尼亞州夏洛茲維爾的莊園里,有著其親手打造法式的窗戶、家具和葡萄酒園;在夏市的舊書店,我甚至找到他自己編寫的改良法餐食譜。

那個時候的美國和法國,憲政民主是其共同的追求,英國是其共同的敵人,沒有法國人的出兵支持,美國的獨立戰爭結局未曾可知;而美國獨立戰爭的勝利反過來鼓舞了法國大革命的士氣;法國人給美國人民送去至今還是其國家標志的自由女神象;美國人幾乎按自家《獨立宣言》依葫蘆畫瓢幫法國人起草《人權宣言》… 這一段美國建國初期美法關系水乳交融的往事,遙遠得連兩國人自己可能都不記得了。

雖然往事已如絕唱,但如同當年的杰弗遜,不少美國人對法國至今有種特殊迷戀。在他們眼里法國不僅是浪漫和高雅的圣殿,補充了他們所缺乏的豐富歷史文化,巴黎還是不少美國著名人物的催生地。二十世紀初,自稱“美國是祖國,巴黎是故鄉”的斯坦因小姐的文化沙龍里匯集了旅居巴黎的最著名的美國文化人,初出茅廬的海明威和費茲杰爾德就在這里走出,名滿天下。六十年代,第一夫人杰奎琳·肯尼迪用法式優雅給簡陋的白宮帶來了品位,而她引起美國婦女爭相效仿大半個世紀的服飾,雖出自本土設計師之手,卻是徹頭徹尾的法國風格,還被迪奧等法國著名設計師告過抄襲。

這種情結和幻想,可以在伍迪·埃倫的電影《午夜巴黎》中清楚看到。而這部電影中,那對在巴黎沉迷于購買家具并大呼便宜的美國夫婦,也是法國人心中美國人的寫照。在精致內斂的法國人眼里,美國人物質、聒噪、沒文化、附庸高雅,幾乎是土豪的代名詞。而同樣,美國人雖然享受法國美食美酒美景,卻不享受法國人,法國人冷漠、粗魯、別扭、目中無人的形象時常是美國電影揶揄的對象。

這當然和兩國的背景和國民性格的巨大反差分不開。美國作為一個年輕國家,雖地大物博, 但的確缺乏深沉的文化積淀,美國人從農業社會到移民社會一路走來,養成了質樸、樂觀、實用主義的性格和熱情、開放、不拘小節的態度;而幾千年在復雜歐洲局勢中縱橫捭闔的法國人天生就相對保守、懷疑主義,并且有更為細膩和復雜的情感,對精神生活和美感的要求大概也是全世界之最。我在美國讀書時的法國女同學已經在加洲定居,可甫回巴黎探親,就迫不及待去一家特制文具店,挑了近一個小時買了一支非常別致、價格不菲的鋼筆。她抱怨只用圓珠筆的美國人看到她使用鋼筆都大惑不解,殊不知法國人小時候都要學用鋼筆寫漂亮的字,作為中國人的我反倒心有戚戚然。

兩國雖都是民主法治的西方國家,卻執政理念上也很大不同。美國是徹底的資本主義社會,以法律為根、以效率為先、以利益為重。這在長期生活在社會主義式的高福利社會的法國人看來未免有些太赤裸裸、血淋淋,大部分生活舒適的法國人對金錢并不那么重視。我就認識一個法國朋友,放棄了更高薪的美國公司的工作,而去了一家法國企業,原因是他看重法國勞動合同當中的“CDI”(Contract Duration Indeterminé,無限期),而美國絕大多數公司都是“at will”(隨時解雇),這會讓他時常生活在忐忑不安當中。

不過除了這些原因以外,估計想起當年跟在自己后面亦步亦趨的鄉下人一躍成為世界老大、成為最富有最先進的代名詞,多少讓法國人乃至全西歐人氣不打一處來。雖然歐洲國家在很多國際事務上還是跟隨美國的步伐,但其中的不請愿讓美國這個老大當得也艱難。就比如制裁俄羅斯, 前腳大家同仇敵愾,后腳就奧朗德就邀請普京去一戰紀念典禮,其中的微妙可見一斑。

杰弗遜大概沒有想到,自己的子孫有一天在文化上也會影響他曾鐘愛的法國。除了眼睜睜看著美國在經濟和政治稱王稱霸,更讓法國老一輩痛心疾首的是:在這片曾作為電影誕生地和引領“新浪潮”的土地上,更多年輕人在追捧好萊塢,逐漸遠離晦澀深邃的法國電影;大街上越來越多的美國式球鞋和帽衫,全然不顧傳統的著裝體面;在精致的法國餐廳旁邊的漢堡王門口竟然能排起長龍。美國也一改當年文化上不自信的扭捏之態,逐漸長硬了翅膀。最讓法國人難以忍受的是,美國的時代周刊還以《法國文化已死》為標題出了一刊來嘲笑法國文化成為明日黃花。封面是一個帶著法國標志的貝雷帽海軍衫的小丑, 手里拿著長棍子面包,面對一朵凋謝的花。此奇恥大辱一出,立即遭到法國知識界的口誅筆伐、群起攻之。

法國文化真的已死嗎?我們難道真的會忘記巴爾扎克和雨果曾給我們的心靈震蕩?難道不會再度迷醉于那些夜鶯和菩提樹的憂傷詩歌?難道會悄然抹去那些沉睡在先賢祠的熟悉名字?那些曾經的燦爛已經刻在人類的文明史上并閃爍著永生的光芒,美國人自然無權單方面宣判法國文化的死亡??墒寝D念一想,當年紅遍全球的法國香頌現在已無人傳唱,除非在地鐵里街頭上為了招攬游客;近些年能讓全世界人記起的法國電影、法國文學都有什么?而即使是藝術這個最讓法國人引以為豪的領域,也不得不說,當代藝術的中心在人才和資金匯集的紐約,已不是在有更多真正藝術愛好者的巴黎。我在倫敦出差時,路過劇院區角落里的地下劇院看了一個音樂劇叫Jacque Brel is still alive in Paris。已故的Jacque Brel 是最著名的法語歌手之一,七八十年代紅透半邊天。 這個音樂劇把他的歌串在一起,把法語歌詞改成英語,喪失了法語原有的曖昧迷離的感覺,變得鏗鏘有力,再看看臺下星星點點的觀眾,也一望便知都是些來懷舊的上了年紀的法國人。那場面, 連我這個異鄉人都覺得傷感。

可傷感歸傷感,現實就是如此,實力的對比變化終究會反映在文化力量上。曾經先進文明的落后、新興文明的壯大是個時間的問題?,F在我們都在贊揚羅馬帝國留下豐富的文化遺產,可當年在希臘人眼中,羅馬人不過就是一群野蠻的暴徒。但在埃及人、希臘人積累的文明之上,羅馬人構建了包括哲學、工程、法律等一系列對西方文明最深遠影響的成就。所以真正的進步不可以沒有文明的積淀,但更多要靠自身的創造和發展。有多少人還在計較日本曾經學習中國文化的歷史,先進的文明自然會被學習,如同美國的經驗現在也為全世界所關注,讓人擔心的其實應該是:有一天,沒有外人再覺得有學習的必要,這個文明被冷落被擱置,而為了保存它不被破壞被遺忘,人們做著拯救的努力。

所以即使美國被嘲諷、被提防、被嫉妒,正如當年杰弗遜背滿法文書籍回到家鄉,還是有不少法國人離開那曾經產生路易十四和拿破侖的輝煌的故土,遠渡重洋去那里學習新的技術、尋找新的希望、然后回國創業。而等到美國成為世界文明中心的若干年后,誰有能想到什么光景呢?

(作者微信公眾號"瓦爾涅街":verneuil45)

【責任編輯:管理員】
任職某國際投資銀行,曾駐紐約,巴黎,現居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