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在去秘魯參加亞太經合組織領導人峰會前表示，應通過雙邊或東盟-中國框架解決南海爭議，并承諾繼續推動東盟團結與合作。杜特爾特認為，美國與菲律賓65年的安全同盟關系會轉變形式，成為合作關系。他雖然再沒有使用"分離"一詞，但他嚴肅地向美國傳達了這樣的信息：菲律賓將調整與美國的關系。
杜特爾特總統10月18日至21日訪華。 他幾乎所有訴求都得了中方積極回應，中菲關系回歸正軌。中國人和媒體開始叫他"老杜"，稱謂的變化反應心理的距離。但從他離開中國那一刻起，我們并沒有完全放下心來，因為過去幾年阿基諾三世給中國塑造的菲律賓形象很難改變。要聽其言，更要觀其行。
在過去一個多月中，"老杜"并沒有讓關心中菲關系的人失望。他摒棄了前任對美國"一邊倒"的外交策略，轉向兩條腿走路。有人稱他為菲律賓的特朗普，敢說。不論他對美國說了多少狠話，對中國說了多少好話，他諸多個性鮮明的表態背后其實有著嚴密的政治邏輯和清晰的利益訴求。
美國依然是菲律賓的簽約盟國，是菲律賓安全的重要保障；但經濟上，中國對菲開展互利合作比美國更有誠意。本周，中國發改委代表團到訪馬尼拉，對接菲律賓政府各部門，落實"老杜"訪華成果。這種主動、務實和效率，與"老杜"嘴里美國的"傲慢"和"自大"一比，菲律賓人民自己就會判斷，到底誰是真心幫助他們的人。
其實，"老杜"應該體會到一點，中美一個巨大的差別是，中國樂見他國過好，善于向比自己強大的國家學習；美國生怕他國過好，生怕別國變得比自己強大。
拉近對華經貿往來，必然會降低地區緊張局勢，安全訴求隨之減少，菲對美依賴程度減弱是必然趨勢。美國其實不必對菲律賓所謂的外交調整大驚小怪，它沒有失去菲律賓，相反，它的盟友菲律賓會變得更加富強。
出身草根的"老杜"比資本家出身的阿基諾三世更表現出實用主義者的一面。作為國家領袖，菲律賓的國家利益是他首要維護的，而深化中菲互利合作直接受益的就是菲律賓。中菲在海洋、漁業、產業、貿易、投資、基建等領域的合作將直接幫助菲律賓振興經濟，改善民生，拓展市場，獲得資金。
經濟好了，菲律賓政府才有條件，有力量，有底氣去推進禁毒、治理貪腐、改善民生，這是杜特爾特的三大任務。美國重返亞太后，時不時叫嚷菲律賓受到安全威脅。 幾年下來，菲律賓人民早就應該意識到，援助炮彈只會把家園變成戰場，互利共贏則會把戰場建成家園。可以說，中國對外合作的意愿是菲律賓可資利用的巨大機遇，再不轉變，菲律賓失去的將是整個經濟轉型的戰略機遇期。
長期以來美國給菲律賓塑造一種安全受到中國威脅的幻象。但隨著中菲互信和合作的深化，這種幻象也就不攻自破了。尤其是阿基諾三世在美國的支持下炮制的南海仲裁鬧劇，用事實直接告訴菲律賓人民，菲律賓只是美國用來遏制中國的"馬前卒"。空歡喜一場，于菲律賓人民的切身利益沒有任何改善，而且最主要的是南海問題并沒有因為其所謂的"勝訴"而解決。
"老杜"到北京的破冰之旅成功地"化干戈為玉帛"，證明鄧小平幾十年前提出的"擱置爭議，共同開發"具有遠見卓識，也證明中國一貫倡導的爭議雙方加強協調溝通，拒絕非域外國家攪局的立場的合理性。
敢說為"老杜"創造了在中美之間回旋的空間，他其實很注意把握分寸，沒有損害美菲同盟的核心關系，又初步重建起了中菲間的互信。世界上有不少美國的盟友都與中國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和溝通。菲律賓曾經也是這樣。
"老杜"上臺宣告中菲關系最糟糕的時期已經過去。與其說這是受他個人因素的影響，不如說這是菲律賓經濟和社會發展促成的必然趨勢。任何一個以國家利益和為本國人民服務為第一職責的負責任的國家領導人，都會靈活地處理國家間關系，而非一成不變的"一邊倒"。
451年前，菲律賓淪為西班牙殖民地；118年前，菲律賓被美國實際控制；24年前的今天，菲律賓把美軍從蘇比克港趕走。菲律賓的近代史是爭取國家獨立的大時段。這與包括中國在內的絕大多數亞洲鄰國都是一致的。
此間，菲律賓還接受了大量來自中國東南沿海尤其是福建地區的移民。"老杜"訪華首站就放在廈門，內含祭祖之義。近千年的友好交往、密切的人員往來、親近的文化關聯以及相似的近代國家奮斗史是中菲友好的堅實基礎。
中國的"一帶一路"戰略以及面向廣大發展中國家和新興經濟體的亞投行，相比美國的戰斗機和軍艦，更符合菲律賓的國家利益，以及包括美國在內的亞太地區的根本利益。
明年是東盟成立50周年，菲律賓將擔任輪值主席國。菲律賓會有更大的舞臺為維護地區穩定和利益做出積極的貢獻。如果"老杜"能從戰術轉變上升到戰略意識層面的覺醒，真正認識到"零和博弈"之外還有廣闊的"互利合作"的空間，那么菲律賓的路就會越走越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