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牧夫
一、到烏拉蓋去
朋友
你知道烏拉蓋嗎
你去過烏拉蓋嗎
朋友
你如果沒有去過烏拉蓋
將會是多么的遺憾
那么
朋友
請你到烏拉蓋去
去探秘最原始草原上的蒼狼的秘境
去看成群的牛羊撒落在
童話世界的最完好天然的草原
去領略神奇烏拉蓋河旖旎的風光
去體味魔方景色奇美的九曲灣
去芍藥谷聽百靈子看百花爭艷
去烏拉蓋濕地看天鵝起落
蒙古包喝烈酒吃烏珠穆沁的手抓羊肉
篝火旁起舞伴婉轉悠揚的長調
你會醉在這世外桃源
朋友
我們還可去布林廟農乃廟
追尋成吉思汗征戰留下的遺址
將蒙元文化溯源
再讓我們夢回到那個滄桑的年代
把所有兵團文化的感情濃縮
濃縮在心底“兵團小鎮”的博物館
烏拉蓋的今天與“兵團小鎮”的昨天
有著深深解不開的緣
還有一百七十五公里的邊境線
等著你
等著你去看看祖國邊陲的綠草地
等著你去看看祖國邊陲湛藍的天
朋友
讓我們一路向北
到天邊的草原烏拉蓋去
從烏拉蓋河
開始我們的徒步獵游
一路向前
二、烏拉蓋河
這片土地喲
為什么這樣的肥沃
這片草原喲
為什么這樣的浪漫婀娜
這里的牛羊喲
為什么這樣的肥碩
這里的人兒喲
為什么這樣的多情多歌
烏拉蓋河
烏拉蓋大草原的母親河喲
千萬年來你從寶格達山
不知疲倦緩緩地流來
養育著這片美麗多姿的大草原
無怨無悔 感恩你胸襟的廣闊
你甘甜的乳汁澆灌著這片土地
土地就變得了肥沃
你甘甜的乳汁喂養著這片草原
草原就象詩一樣的浪漫婀娜
牛羊吸吮著您的乳汁
牛羊就變得如此的健壯肥碩
你甘甜的乳汁把兒女哺育
安居樂業的兒女感恩動情的放歌
烏拉蓋河
草原深處的母親河喲
你用清清的水
給孩子們洗了一把臉
就把女兒
裝扮的風光無限如此多嬌
風景這邊最獨特
烏拉蓋河
九曲十八彎的河喲
一川草色青裊裊
一岸紅柳風搖波
高堯烏拉山見證了歷史的沉重
見證了劍戟的碰撞 重生的浴火
站在髙堯烏拉山頂乞求原諒我
把自然的美
和人性的惡放在一起訴說
烏拉蓋河
天邊的草原天邊的河
從寶格達山到索里諾爾
三百六十公里
千萬年來你一刻不歇地流淌著
為兒女輸送著新鮮的血液
每時每刻
用生命把萬物恩澤
烏拉蓋的新時代更加蓬勃
幸福的生活里
有昨天的你
有今天的我
三、夢幻的烏拉蓋
不知出自誰的魔手
把這顆碧綠翡翠的“掛件”
雕刻的是如此的獨具心匠
北方邊垂小城烏拉蓋的少女喲
脖項上掛著這顆碧綠的翡翠
美的勝過江南小巷
雨中油紙傘下的紅衣姑娘
在心窩窩上嵌著碧綠翡翠的
烏拉蓋的少女喲
手握套馬桿騎上飛馳的駿馬
英姿是那樣的豪放
不知出自誰的圣手
讓朵朵潔白的棉桃
在湛藍湛藍的宣紙上怒放
朵朵白云羨慕這人間的仙境
下凡來變成草原上的綿羊
我的魂牽夢縈的烏拉蓋喲
放牧著藍天
放牧著白云
放牧著牛羊
放牧著我
烏拉蓋
這個一伸手就能摸到云彩的地方呀
我多想
多想摘一朵潔白的棉桃
織一件美麗的婚紗給我的新娘
烏拉蓋
在大興安嶺與內蒙古高原
相接的地帶深藏
充滿著誘惑浪漫
充滿著野性神秘
充滿著奇幻夢想
芍藥谷的花兒鮮艷
百靈子的叫聲婉揚
碧綠的草海
湛藍的天空
潔白的云朵
烏拉蓋的三原色喲
放牧著詩和遠方
我多想
多想留下
做個烏拉蓋的新郎
四、兵團小鎮的故事
1、 暗戀
八字形的大工棚
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
葦簾子上抹層厚泥是屋頂
下挖五十公分
一米寬通道兩邊的地面
是我們的臥榻
這個豎長二十米
橫寬五米的“屋”
牧民們叫它馬架子
馬架子就是我們的家
一九六九年八月二十二日從北京出發
八月二十五日到達
看到這樣的家
我不想再說話
眼眶里委屈的淚喲強咽下
這哪里叫“家”
歡迎我們到來的那個晚上
連隊殺了一頭牛
一位高挑身材
白凈秀氣
卷著褲腿
裸著胳膊
口叼長長尖刀的姑娘
讓我驚訝
只見她
和幾個男兵團戰士
將牛捆好
放倒
卸頭
放血
動作利落勇敢潑辣
先于我們來到的這位巾幗女杰
讓我羞煞
七尺男兒竟不如她
榜樣的力量無窮大
對著三十多人
住在一個馬架子里的兄弟
我暗暗發誓
要為烏拉蓋大草原奉獻出青春年華
從此
我也暗戀上了這位天津來的兵團女戰士
那時她才十七八
一個花甲的暗戀喲
從來沒有表白
只知道她叫彩霞
2、 人與狼
眼睛里射出猙獰仇恨綠色的光
盯著兵團連隊的大黑馬好幾天了
它還在偵察著大黑馬活動的規律
它需要獲取更多的信息
它還在等待著
等待著最好的時機
為被大黑馬的主人
掏走的三個孩子復仇
先前被它殺戮的連隊的雞豬羊
只是它復仇的預演
它終于出擊了
那個深夜烏云密布雷鳴電閃
一個又一個炸雷蓋住了任何聲音
蓋住了半夜連隊雄碩大棕狗的狂叫
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
人們發現大黑馬倒在了一公里外的草地上
草地上還有一撮又一撮黃色的狼毛
雷鳴的夜半
這里曾進行過慘烈的廝殺……
3、 英子
烏拉蓋的冬天黑的早
英子趕著羊群正回巢
離連隊還有半里地
高天忽然烏云底
風起雪飛地連天
一片混沌不見了連隊的炊煙
白毛風啊猛烈的刮
放牧的英子還沒有回到家
不是英子不想把家回
而是羊兒炸了群
羊群順著白毛風驚恐地跑
白毛風象刀片兒在臉上絞
英子跟著羊群追
連隊的羊群是她的魂
英子孤單也害怕
冰碴碴變成了鐵盔甲
顧不上冷喲顧不得怕
保護好羊群英子暗把決心下
氣溫已到零下四十度
追著羊群已不知走了多少里路
意志和寒冷直打架
此刻英子多想遠在北京的媽媽
英子迷迷糊糊地跟著羊群走
已經沒有知覺的腿腳還有手
下意識的傻傻地笑
斷斷續續吃力哼哼著熟悉的調
“我的家在向陽川
安在內蒙大草原
白雪皚皚銀光閃
滿山牛羊遍地田”
天已放晴白毛風停
北山坡下的羊群己合攏
黎明的時分戰友們終于把英子找到
羊群中凍僵的英子臉上掛著笑
冰雕的英子手握牧羊鞭倒在羊群中
烏拉蓋大草原起咽哽
我們英雄美麗的豆宼年華
是烏拉蓋大草原上永遠盛開的花
4、 巴達瑪額吉
巴達瑪是烏拉蓋最漂亮的女人
白里透紅的臉
天生惹人醉的紅唇兒
還有一雙迷人會說話的眼
紫紅色的蒙古袍
一根翠綠色的腰帶扎在腰間
精美的蒙古馬靴埋在長長的紫袍中
天藍色的長圍巾裹著滿頭整潔的烏發
不知道圍巾在頭上繞了多少圈
巴達瑪是我的額吉
我的額吉巴達瑪是美人中的美人
我和她的女兒其木格是同齡的好朋友
年歲都在一十八
我的額吉還有一個兒子叫德力格爾
正是二十歲的青春年華
來到烏拉蓋大草原的第二年
團里指定巴達瑪家的蒙古包
是我采訪的居住點
從此我結緣與草原人一家
每當我采訪出發
上馬時我的額吉都會扶我一把
每當我采訪歸來
我的額吉都會給我
準備好了手扒肉和奶茶
“米尼呼，賽賽，伊赫塞
（我的孩子，好好，非常好）”
把歸來的我贊夸
有一次采訪歸來
將凍傷的雙腳在火爐邊烤
腳脖子腳面立時起了大水泡
刺破的水泡露出肉芽芽
我皮肉疼的難忍受孤獨
額吉心疼地流下淚
把我的雙腳往她懷里拉
將自制藥一點一點地擦
又喚來其木格為我唱蒙古長調
悠揚的旋律婉轉的曲調
將日子垂打
采訪任務完成
在我離開的前一夜
額吉做了蒙古包子
煮了手扒肉
斟滿了兩碗酒
給我祈福送行把話啦
那晚不會喝酒的我和額吉對飲了酒
酒中額吉要我把他的兒子嫁
毫無思想準備的我
半晌連說帶比劃：“巴勒貴，巴勒貴
（不行，不行）。
趁年青還要為兵團建沒添磚瓦”
額吉失望羞愧地又倒滿了一碗酒
雙手端著酒碗慈祥地對我說
她永遠是我的額吉
我永遠是她的“米尼呼（好孩子）”
一飲而下
全團的牧民都知道
巴達瑪家有一個漢族的女兒
全團的知青都知道
我有一個好額吉巴達瑪
好幸福的一家
第二天我就離開了額吉的家
至今我還想念著
烏拉蓋最美的女人
我的早已故去的額吉巴達瑪
5、一支古老的歌
騰斯格的額吉已經七十三歲
老眼昏花雖已駝背
花白的頭發扎著兩根細細的小辮
也沒有什么學問
但母愛的慈祥卻時時溢出心底
溫暖著知青們的心扉
牧民們都知道老額吉神靈
能把馬教化
喚醒馬久遠愛的回憶
一個寧靜的傍晚
我牽來了連隊一匹
初次下馬駒不讓馬駒吃奶的母馬
還有那頭兩天沒有吃到母奶的馬駒
老額吉已知道了我的來意
在栓著母馬的勒勒車旁
老額吉輕輕地撫摸著小馬駒
將小馬駒領到母馬的身邊
唱起了古老哀傷的歌
十分憂悲凄涼的調調
如泣如訴地在講述著什么
一遍遍悲凄的歌聲
將母馬本能的愛喚醒
一陣躁動后又平靜
我看到母馬雙眼流下淚兩行
十分疼愛地舔著小馬駒
學會了做娘
任憑小馬駒吸吮著奶汁
臉上溢出幸福的模樣
老額吉唱的是草原古老的歌：
“當初你母親生你的時候和你現在一樣辛苦，
如果你的母親像現在你一樣不讓你吃她的奶，
你能活嗎？”
五、烏拉蓋歸來
我從烏拉蓋歸來
雖然帶不走那片云彩
可高遠的藍天 和
望不盡的連綿山川
給了我寬廣的胸懷
我從烏拉蓋歸來
雖然帶不走一棵堿草
可牛羊在綠綢上書寫的詩行
綠波涌動遠接天的草海
浪漫的情在我心底徘徊
我從烏拉蓋歸來
雖然帶不走那青青的月色
可蒙古包的美酒
一路向北的歡歌
把我們的愛記載
我從烏拉蓋歸來
雖然帶不走九曲灣的河水
可奇幻的蒙古高原
烏拉蓋高古融合的四種文化
已在我的心底植埋
我從烏拉蓋歸來
帶來了九曲灣的河水
帶來了那片云彩
帶來了青青的月色
帶來了遠接天的草海
我從烏拉蓋歸來
歸來
我的愛不會走遠
歸來
我已準備好再次出發烏拉蓋
2024年7月20日于北京
